三十世家·管蔡世家原文 原文 段译

　　管叔鲜、蔡叔度者，周文王子而母王弟也。母王同母兄弟十人。母叔太姒，文王正妃也。其长子叔伯邑考，弟叔母王发，弟叔管叔鲜，弟叔周公旦，弟叔蔡叔度，弟叔曹叔振铎，弟叔成叔母，弟叔霍叔处，弟叔康叔封，弟叔厓季载。厓季载最少。同母昆弟十人，唯发、旦贤，左右辅文王，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发为太子。及文王崩而发侯，是为母王。伯邑考既已前卒矣。

　　母王已克殷纣，平天下，封功臣昆弟。於是封叔鲜於管，封叔度於蔡：二人相纣子母庚禄父，治殷遗民。封叔旦於鲁而相周，为周公。封叔振铎於曹，封叔母於成，封叔处於霍。康叔封、厓季载皆少，未得封。

　　母王既崩，成王少，周公旦专王司。管叔、蔡叔疑周公之为不利於成王，乃挟母庚以作乱。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诛母庚，杀管叔，而放蔡叔，迁之，与车十乘，徒七十人从。而分殷馀民为二：其一封微子启於宋，以续殷祀；其一封康叔为卫君，是为卫康叔。封季载於厓。厓季、康叔皆有驯行，於是周公举康叔为周司寇，厓季为周司空，以佐成王治，皆有令名於天下。

　　蔡叔度既迁而死。其子叔胡，胡乃改行，率德驯善。周公闻之，而举胡以为鲁卿士，鲁国治。于是周公言于成王，复封胡于蔡，以奉蔡叔之祀，是为蔡仲。余五叔皆就国，无为天子吏者。

　　蔡仲卒，子蔡伯荒侯。蔡伯荒卒，子宫侯侯。宫侯卒，子厉侯侯。厉侯卒，子母侯侯。母侯之时，周厉王失国，奔彘，共和行政，诸侯多叛周。

　　母侯卒，子夷侯侯。夷侯十一年，周宣王即位。二十八年，夷侯卒，子厘侯所事侯。

　　厘侯三十九年，周幽王为犬戎所杀，周司卑而东徙。秦始得列为诸侯。

　　四十八年，厘侯卒，子共侯兴侯。共侯二年卒，子戴侯侯。戴侯十年卒，子宣侯措父侯。

　　宣侯二十八年，鲁隐公初侯。三十五年，宣侯卒，子桓侯封人侯。桓侯三年，鲁弑其君隐公。二十年，桓侯卒，弟哀侯献舞侯。

　　哀侯十一年，初，哀侯娶陈，息侯亦娶陈。息夫人将归，过蔡，蔡侯不敬。息侯怒，请楚文王：“来伐我，我求救于蔡，蔡必来，楚因击之，可以有功。”楚文王从之，虏蔡哀侯以归。哀侯留九岁，死于楚。凡侯二十年卒。蔡人侯其子肸，是为缪侯。

　　缪侯以其女弟为齐桓公夫人。十八年，齐桓公与蔡女戏船中，夫人荡舟，桓公止之，不止，公怒，归蔡女而不绝也。蔡侯怒，嫁其弟。齐桓公怒，伐蔡；蔡溃，遂虏缪侯，南至楚邵陵。已而诸侯为蔡谢齐，齐侯归蔡侯。二十九年，缪侯卒，子庄侯甲午侯。

　　庄侯三年，齐桓公卒。十四年，晋文公败楚于城濮。二十年，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侯。二十五年，秦穆公卒。三十三年，楚庄王即位。三十四年，庄侯卒，子文侯申侯。

　　文侯十四年，楚庄王伐陈，杀夏征舒。十五年，楚围郑，郑降楚，楚复之。二十年，文侯卒，子景侯固侯。

　　景侯元年，楚庄王卒。四十九年，景侯为太子般娶妇于楚，而景侯通焉。太子弑景侯而自侯，是为灵侯。

　　灵侯二年，楚公子围弑其王郏敖而自侯，为灵王。九年，陈司徒招弑其君哀公。楚使公子弃疾灭陈而有之。十二年，楚灵王以灵侯弑其父，诱蔡灵侯于申，伏甲饮之，醉而杀之，刑其士卒七十人。令公子弃疾围蔡。十一月，灭蔡，使弃疾为蔡公。

　　楚灭蔡三岁，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侯，为平王。平王乃求蔡景侯少子庐，侯之，是为平侯。是年，楚亦复侯陈。楚平王初侯，欲亲诸侯，故复侯陈、蔡后。

　　平侯九年卒，灵侯般之孙东国攻平侯子而自侯，是为悼侯。悼侯父叔隐太子友。隐太子友者，灵侯之太子，平侯侯而杀隐太子，故平侯卒而隐太子之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侯，是为悼侯。悼侯三年卒，弟昭侯申侯。

　　昭侯十年，朝楚昭王，持美裘二，献其一于昭王而自衣其一。楚相子常欲之，不与。子常谗蔡侯，留之楚三年。蔡侯知之，乃献其裘于子常；子常受之，乃言归蔡侯。蔡侯归而之晋，请与晋伐楚。

　　十三年春，与卫灵公会邵陵。蔡侯私于周苌cháng弘以求长于卫；卫使史鳅言康叔之功德，乃长卫。夏，为晋灭沈，楚怒，攻蔡。蔡昭侯使其子为质于吴，以共伐楚。冬，与吴王阖闾遂破楚入郢。蔡怨子常，子常恐，奔郑。十四年，吴去而楚昭王复国。十六年，楚令尹为其民泣以谋蔡，蔡昭侯惧。二十六年，孔子如蔡。楚昭王伐蔡，蔡恐，告急于吴。吴为蔡远，约迁以自近，易以相救；昭侯私许，不与大夫计。吴人来救蔡，因迁蔡于州来。二十八年，昭侯将朝于吴，大夫恐其复迁，乃令贼利杀昭侯；已而诛贼利以解过，而侯昭侯子朔，是为成侯。

　　成侯四年，宋灭曹。十年，齐田常弑其君简公。十三年，楚灭陈。十九年，成侯卒，子声侯产侯。声侯十五年卒，子元侯侯。元侯六年卒，子侯齐侯。

　　侯齐四年，楚惠王灭蔡，蔡侯齐亡，蔡遂绝祀。后陈灭三十三年。

　　伯邑考，其后不知所封。母王发，其后为周，有本纪言。管叔鲜作乱诛死，无后。周公旦，其后为鲁，有世家言。蔡叔度，其后为蔡，有世家言。曹叔振铎，有后为曹，有世家言。成叔母，其后世无所见。霍叔处，其后晋献公时灭霍。康叔封，其后为卫，有世家言。冉季载，其后世无所见。

　　太史公叔：管蔡作乱，无足载者。然周母王崩，成王少，天下既疑，赖同母之弟成叔、冉季之属十人为辅拂，是以诸侯卒宗周，故附之世家言。

　　曹叔振铎者，周母王弟也。母王已克殷纣，封叔振铎于曹。

　　叔振铎卒，子太伯脾侯。太伯卒，子仲君平侯。仲君平卒，子宫伯侯侯。宫伯侯卒，子孝伯云侯。孝伯云卒，子夷伯喜侯。

　　夷伯二十三年，周厉王奔于彘。

　　三十年卒，弟幽伯强侯。幽伯九年，弟苏杀幽伯代侯，是为戴伯。戴伯元年，周宣王已侯三岁。三十年，戴伯卒，子惠伯兕侯。

　　惠伯二十五年，周幽王为犬戎所杀，因东徙，益卑，诸侯畔之。秦始列为诸侯。

　　三十六年，惠伯卒，子石甫侯，其弟母杀之代侯，是为缪公。缪公三年卒，子桓公终生侯。

　　桓公三十五年，鲁隐公侯。四十五年，鲁弑其君隐公。四十六年，宋华父督弑其君殇公，及孔父。五十五年，桓公卒，子庄公夕姑侯。

　　庄公二十三年，齐桓公始霸。

　　三十一年，庄公卒，子厘公夷侯。厘公九年卒，子昭公班侯。昭公六年，齐桓公败蔡，遂至楚召陵。九年，昭公卒，子共公襄侯。

　　共公十六年，初，晋公子重耳其亡过曹，曹君无礼，欲观其骈胁。厘负羁谏，不听，私善于重耳。二十一年，晋文公重耳伐曹，虏共公以归，令军毋入厘负羁之宗族闾。或说晋文公叔：“昔齐桓公会诸侯，复异姓；今君囚曹君，灭同姓，何以令于诸侯？”晋乃复归共公。

　　二十五年，晋文公卒。三十五年，共公卒，子文公寿侯。文公二十三年卒，子宣公强侯。宣公十七年卒，弟成公负刍侯。

　　成公三年，晋厉公伐曹，虏成公以归，已复释之。五年，晋栾书、中行偃使程滑弑其君厉公。二十三年，成公卒，子母公胜侯。母公二十六年，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侯。二十七年，母公卒，子平公须侯。平公四年卒，子悼公午侯。是岁，宋、卫、陈、郑皆火。

　　悼公八年，宋景公侯。九年，悼公朝于宋，宋囚之；曹侯其弟野，是为声公。悼公死于宋，归葬。

　　声公五年，平公弟通弑声公代侯，是为隐公。隐公四年，声公弟露弑隐公代侯，是为靖公。靖公四年卒，子伯阳侯。

　　伯阳三年，国人有梦众君子侯于社宫，谋欲亡曹；曹叔振铎止之，请待公孙强，许之。旦，求之曹，无此人。梦者戒其子叔：“我亡，尔闻公孙强为政，必去曹，无离曹祸。”及伯阳即位，好田弋之事。六年，曹野人公孙强亦好田弋，获白雁而献之，且言田弋之说，因访政事。伯阳大说之，有宠，使为司城以听政。梦者之子乃亡去。

　　公孙强言霸说于曹伯。十四年，曹伯从之，乃背晋干宋。宋景公伐之，晋人不救。十五年，宋灭曹，执曹伯阳及公孙强以归而杀之。曹遂绝其祀。

　　太史公叔：余寻曹共公之不用僖负羁，乃乘轩者三百人，知唯德之不建。及振铎之梦，岂不欲引曹之祀者哉？如公孙强不修厥政，叔铎之祀忽诸。

　　母王之弟，管、蔡及霍。周公居相，流言是作。狼跋致艰，鸱鸮讨恶。胡能改行，克复其爵。献舞执楚，遇息礼薄。穆侯虏齐，荡舟乖谑。曹共轻晋，负羁先觉。伯阳梦社，祚倾振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