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店寒鸡咿喔鸣,曙光斜汉欲参横。 半钩留照三秋淡,一蝀分波夹镜明。 入定衲憎心共印,怀程客子影犹惊。 迩来每踏沟西道,触景那忘黯尔情。 |
凄风秃树吼斜阳,尚作悲声配国殇。 千古无心夸节义,一身有死为纲常。 由来此日称姜女,尽道当年哭杞梁。 长见秉彝公懿好,讹传是处也何妨? |
懿德嘉言在简编,忧勤想见廿三年。 烛情已自同悬镜,从谏端知胜转圜。 房杜有容能让直,魏王无事不绳愆。 高山景仰心何限,宇字香生翰墨筵。 |
水至清无鱼,人至察无徒,无鱼非水德,无徒势云孤。 鱼岂离于水,潜渊转江湖,人岂离于世,适将他有图。 知一贵知二,通变乃达常,不逆复不亿,抑亦先觉良。 吹芋三百人,隐笑齐宣王。 |
前日采茶我不喜,率缘供览官经理。 今日采茶我爱观,吴民生计勤自然。 云栖取近跋山路,都非吏备清跸处,无事回避出采茶,相将男妇实劳劬。 嫩荚新芽细拨挑,趁忙谷雨临明朝。 雨前价贵雨后贱,民艰触目陈鸣镳。 由来贵诚不贵伪,嗟哉老幼赴时意。 敝衣粝食曾不敷,龙团凤饼真无味。 |
夜报塞天同起云,凌晨玉叶遂翩纷。 无林不作银花影,有嶂皆成冰绮纹。 酒店旗飘近方见,僧房钟响远犹闻。 入关廿里原秋雨,南北寒暄一岭分。 |
重考彝尊书以成,七言权当序而行。 名因日下荀鸣鹤,迹逮春明孙北平。 罣漏岂无补所阙,淆讹时有校从精。 百年熙皞繁文物,似胜三都及两京。 |
曾赋皇都与帝都,若兹形胜古今无。 金迁元复其久矣,明筑清修滋盛乎。 御园法宫诚富此,返淳还朴益殷吾。 论成知过渊衷写,更励聰听奕叶图。 |
失脚落溪癸卯年,衣衫末湿即登船。 因艰步履盖老耳,弗慎起居为恧然。 问类冯河答子路,事殊赏节骇忠贤。 原如君子过而已,纪实防他讹以传。 |
轩墀敞御园,草树静高原,游豫思仁祖,庥和逮孝孙。 桥山将酹爵,玉馆此停辕,罨画山容在,修蛇电影奔。 禽言欣客至,蛩语诉秋繁,阶篆苔纹暗,碑诗钗脚存。 圣踪犹可想,衷曲向谁论,倍切乾乾志,虞孤覆载恩。 |
据阜高台俯井闾,讲经因以得名诸? 维摩已是为糟粕,梁武真成拾唾余。 |
少小学为文,韩苏有卓型,别裁及诗格,李杜真前旌。 立言人所志。 见道羌孰能,自读宋儒书,始知朱与程。 诏我为学方,主敬与存诚,空言信何补,要道在躬行。 矧兹继百王,君师任匪轻,衡门有遗贤,安能致诸廷? 沟壑有饿殍,安能饱以羹? 返己率多惭,佳文何足称。 有时雨未降,披衣宵立庭,既霑或苦潦。 踟蹰复望睛。 黍高稻宜低,夏耘春勤耕,望杏杏未红,瞻蒲蒲已青。 织妇虑寒心,农夫望岁情,茅簷艰苦状,仿佛常共赓。 |
鹿走荒郊壮士追,蛙声紫色总男儿。 拔山扛鼎兴何暴,齿剑辞骓志不移。 天下不闻歌楚些,帐中唯见叹虞兮。 故乡三户终何在? 千载乌江不洗悲。 |
薰风拂池塘,明霞映洲渚,荡漾木兰船,采莲不知暑。 莲花如锦叶如盖,芳香自送摇清籁,疑有天孙为弄梭,不然洛浦飘衣带。 采莲采莲夏复秋,青青苇岸忽白头。 徘徊不觉露华湿,独喜红芳载满舟。 |
禅有南宗及北宗,画家笔法与之同。 限于地气因殊风,北之巨擘华原翁。 秋山丛樾凡几重,林凹萧寺隐其中。 流泉如飞虹,是何结撰杰且雄。 故应心醉米南宫,约略境界记所逢,文殊五台叶斗峰。 |
羲之称书圣,诸体无不有。 齐梁作者无,李唐推颜柳,惜哉世已远,赝者十之九。 宋元差可寻,翰墨出亲手。 机暇戒宴安,时或游艺薮,就中名迹夥,唯爱鲁直叟。 倜傥无安排,潇洒绝尘垢,譬如百尺松,孤高少群偶。 信笔一规摹,运腕忘妍丑,所师在神劲,讵论形肖否。 伊余有深意,笔谏曾谨守,好尚苟不端,丧德良已厚。 所爱汲黯戆,裁诗铭座右。 |
中庭一树碧桃花,东西飞落邻人家。 东邻阿娇贮金屋,画眉夫婿金张族。 退朝绮宴花拂筵,欢为簪花回曼睩。 西邻女儿独含悲,良人远戍无归期。 谁谓含悲对花落,花落纷宁如泪垂。 可怜同是残英瓣,一悲一欢不相见。 |
喉舌专司历有年,两朝望重志愈坚,魏公令德光闾里,山甫柔嘉耀简编。 调鼎念常周庶务,劳谦事每效前贤。 古今政绩如悬鉴,时为苍生咨惠鲜。 |
鸷鸟种不一,海青称俊绝,摩空健翮上层霄,千里下击才一瞥。 当其脱韝始纵时,风力未会迟飞掣,群燕缘扑或坠落,何异淮阴胯下气且折。 鹰鹯之雏可罹(四童),海青之雏得未逢,闻之育卵大海东,追逐天鹅入云中,回顾忽失故国踪。 海东青,尔不远为利,尔不高腾空,安得受制于人垂头仰饲居樊笼! 王孙莫恨未央宫! |
铁岭老人阎李流,画不用笔用指头,纵横挥洒饶奇趣,晚年手法弥警遒。 为吾染指画苍虎,气横幽壑寒飕飕,落墨伊始鸦雀避,着色欲罢豺狼愁。 怒似苍鹰厉拳爪,炯然霹雳凝双眸,万里平川望无极,三株古柏拏龙虬。 老人阅世如云浮,独于画法未肯休,此图赠我实手迹,笔绘还输第二筹。 高堂昼静风生壁,却忆行围塞北秋。 |
半夜嘉霖晓快晴,敕机暇偶泛昆明。 稳同天上坐春水,爽学秋风动石鲸。 出绿柳荫知岸远,入红莲路荡舟轻。 玉峰真似蓬莱岛,只许遥遥镜里呈。 |
城中好高髻,乡间一尺长。 元和亦有时世装,因之流行遍四方,不为怡容为戚态,望而可知非兆祥。 所以少傅作诗儆戎变,虽然当时戎变久矣讵因髻椎面赭之改常。 作善降祥不善必致殃,应在君臣勤政持纪纲。 区区妇人一时习俗所好尚,安能贻祸于家邦? 尚忆辛未南巡吴郡县,妇女装饰原似寻常之所见。 及至丁丑复省方,吴女人人眉际乌绫作瓜瓣。 马上一过觉可憎,然而礼不下庶人,亦弗诃禁令改换。 久将自厌必更易,似 |